闲鱼H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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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赤/萩赤]穿越时空的奇迹(下)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赤井秀一

*剧情私设,黑田兵卫=赤井务武

*前两篇同名,写的威士忌组和琴赤

本篇是最后一篇,警视厅顾问线,还是走主线为主

*前情提要:决战后赤穿24年前,身体停留在20岁,收养景、零,身份有警视厅顾问、咖啡厅老板、酒厂柏图斯梅洛(柏图斯),大雪雪地里被逮住拉去洗脑后回警视厅卧底,现关键记忆(原著前世+景零卧底真相)缺失







正文:


1、


11月7日震动东京的爆炸案至今已过去一个多月,凶手仍在逃。


在铺天盖地的舆论声讨下,警视厅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爆炸物处理课和搜查一课因此决定联合成立一个特殊行动小组,小组成员的组成必须简而精。


爆处课的某个独立办公室,爆处双璧之一的萩原研二脸上还贴着大块的胶布,衣服下的身躯缠着绷带——他从爆炸案中幸存下来,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前几天刚归队。


而他的幼驯染兼搭档,同为爆处王牌的松田阵平虽然对萩原研二坚持要继续参与行动的决定持强烈反对的态度,但他拗不过萩原研二,两人大吵一架后现在还在冷战。


咚、咚、咚。


敲门声同时吸引了办公室内两人的注意,也打破了僵硬的氛围。


推门而入的是爆处课的长官,萩原研二看到他背后还有一个人。


长官发现自己得力部下之间存在的矛盾也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这次联合行动能让他们的关系破冰。


他往右挪了一步,将身后的人完全让了出来,向两人介绍:“这位是搜查一课调来帮助破案的特别顾问,诸星大,诸星警官。萩原,松田,你们三个以后就是同一个小组的成员了,带领你们的组长是搜查一课课长,他还在开会,其余具体事宜都听他安排。”


诸星大?萩原研二停下手头的工作,眨了眨眼,诧异的眼神在黑长发绿眼的男人身上打转。他不是叫[冲矢昴]吗?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以前跟诸星大有过一面之缘,更多的是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口中听到有关他的故事。在警校时表现优秀的同期们对他赞不绝口,所以萩原研二也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松田阵平对新来的特别顾问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早就对能教导出那两个“怪物”同期的人感到好奇了,毛利小五郎是警校传说,那么诸星大呢?他的实力又如何?


长官还有其他工作需要亲自处理,来得匆忙,走得也很急切,留三个人自己交谈。


赤井秀一关上门,找了个不近不远的座位坐下,见两人似乎都没有想要先说话的意思,他开口问:“你们两个……关系不好吗?”


过于直白的提问一下子戳破了两人尴尬僵持的气氛。


“什……?!”松田阵平被自己口水呛得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发红。


萩原研二不动声色地皱眉,而后舒展开,假意地笑笑:“哈哈,诸星先生真会说话~”


“我说错了?”赤井秀一舒服地靠着椅背,双臂环胸挑了挑眉,“听铃村警官说你们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怎么我现在看,你们的关系还不如我和门口站岗的保卫小哥亲呢”


“铃村警官”就是刚才那个长官,他隐晦地拜托了赤井秀一调解松田和萩原的矛盾。在赤井秀一看来,他俩不过是两个别扭的小孩在闹脾气,谁也拉不下脸和好而已,刺一刺就行。


低级的激将法。萩原研二想。我才不会上当,小阵平应该也不至于——


萩原研二突然脖子一沉,然后整个人都被带着往旁边靠去,松田阵平好哥们儿似的揽着他脖子,扬着下巴对赤井秀一说:“我们关系好着呢”


当我没说。


“哦是真的啊,那算我眼神不好,对不起了”目的达到,赤井秀一把“锅”都揽到自己身上结束了话题。他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伸出了手。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诸星大,以后多指教了。”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本来幼驯染们的冷战就是小打小闹,松田和萩原其实早就想通了,只是两个人死要面子,缺一个下来的台阶,如今赤井秀一来做了这个台阶,两人对这个未来的小组队员印象非常不错,自然也愿意真心接纳他加入进来。


三个人可以算是初见,但关系很快从普通同事完成了向朋友的转变。


2、


12月中旬,寒潮来袭,冷空气席卷了整个东京,骤然降低的气温和几乎不间断的风雪,给查案增加了不少难度。


特殊行动小组的三人早早按约定时间在警视厅门口集合,整装待发。


下雪了。


赤井秀一伸出手接住天上飘落的雪花,冰凉的、湿润的触感从手心蔓延开来。他出神地看着一片片雪花在掌中融化,化成水沿着掌纹流淌而下,或是从指缝流走,身体不受控地开始发抖。


他好像……很害怕雪,害怕寒冷。为什么?脖子也是,明明没有伤口却莫名有刺痛的感觉。


“诸星,怎么了?你的身子在抖,有哪里不舒服吗?”萩原研二很快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关切地询问他,用自己温热干燥的掌心去捂热他湿冷的手。


赤井秀一像是完全没听见他的问话,低着头轻声地自言自语:“好冷……”


“你体质这么弱也不多穿点”松田啧了声嘴,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给人裹上。


“以前做文书工作就不要来掺和这种危险的特别行动了啊”


“不是,我之前是跟着毛利警……毛利先生的”


赤井秀一站在原地任松田摆弄,在衣服穿好后抬手把粘在脸上被羽绒服蹭起静电的长发拨下去,对着两人说:“谢谢你们,我没事了。走吧,今天不是要再去现场看看吗?”


萩原研二点头,“我先去车库里开车”


路上的积雪被环卫工人铲除了大部分,但行车也很少,萩原研二考虑到赤井秀一今天状态不佳,体贴地没有飙车。


=


[冲矢昴]名下的米特咖啡厅是第二处安装炸弹的地点。


咖啡厅的服务生天城明日香的生命永远停在了11月7日,她为了保护一个孩子没能及时撤离被压在了废墟下。救护车上,奄奄一息的天城明日香握着逃课赶来的弟弟温暖的手掌,微笑着停止了心跳。


米特咖啡厅生意火爆,女服务生性格外向、与许多客人真心交好,因为她的死亡,民众们不肯放过那个炸弹犯。


现在咖啡厅的重建工作已经完成,却已是物是人非。


“老板,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天城真言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三人,姐姐死去后的男人性格变得阴郁。


“明日香的事,我很抱歉”


赤井秀一心中的愧疚在见到天城真言的颓废后愈加强烈。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才知道死的那个女孩是赤井秀一相识的朋友。


萩原对女孩子总是抱着怜惜的情感,安慰:“她是个英雄”


“所有人都这么说”天城真言垂眸,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只有我会想替她报仇,我的姐姐本该有个光明的未来,她不应该就这样死去的”


忽然,天城真言猛地抬头,走出几步拉近了和赤井秀一的距离,“告诉我,老板。告诉我内幕,你失踪的那天,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失踪?赤井秀一愣了一下。他不记得自己失踪过,也不记得什么男人。


“没什么,没什么……你就当我伤心过度,精神失常了”


天城真言摇了摇头,转头和拿着笔和纸记录的松田阵平说:“警官,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在之前就全都告诉搜查一课的警官们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就直接说吧,我会尽力回忆的”


或许,冲矢昴也变了,没人会一成不变的。


=


在伤心之地待久了,心情难免沉闷。赤井秀一和几人打了个招呼出门透气,漫无目的地在街边闲逛。


入眼是一望无际的白雪,铺天盖地,让他忍不住战栗。直到走到一个小巷的巷口,他停下了脚步。


“诸星,等等!”


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赤井秀一。


是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也跑了出来。诸星大的异常,他一直看在眼里,天生敏锐的洞察力驱使他来一探心中的猜测。


“你是不是潜意识在害怕雪?你的体温虽然比平常人低,但还算正常,那就应该不是体质弱,而是精神上产生的影响”


赤井秀一转过头没有说话,翠绿瞳孔安安静静地看着萩原研二,像一只乖巧的黑猫在专注聆听主人的教诲。


萩原研二当他默许了自己的分析,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以前遭受过跟‘雪’或者‘冬天’有关的创伤,那次创伤太过严重让你无法接受,你的身体机制为了保护自己,把那段记忆隐藏起来了”


“就像我。我在被爆炸波及受伤以后,就开始变得害怕火焰,害怕滴滴响的电子倒计时,看见打火机和电子闹钟都会吓得发抖,顺道戒了烟呢”


说到这里,萩原研二打岔开了个玩笑,试图让气氛没那么低沉。


然而另一位聆听者没有被他逗笑,依旧沉默地看着他,萩原研二脸上“轻松随意”的表情挂不住了,转而露出一抹自嘲苦涩的微笑。


“住院期间,我一度记忆模糊,想不起来案发那天的事情,经过专业的心理辅导才有所好转。”


萩原研二的分析实际大致没有错,他在没有接触过“洗脑”的情况下能得出现在的结论,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赤井秀一自认不是那种会因为恐惧逃避退缩的人,可惜现在的他也并不知晓缘由:“或许吧……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的,你不记得了。刚才你咖啡厅里那个厨师也说了一些和你记忆有偏差的事,很明显,你也都不记得了。”


即使再细微的表情,萩原研二也能发觉,并且从中挖掘自己需要的信息。那时候赤井秀一迟疑的神情,可能只有短暂的不到1秒的时间,但是他捕捉到了。


“……”赤井秀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驳,最后垂下眼睛,什么也没说。


“诸星,那个、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警视厅有条件帮助你。”


照顾到赤井秀一的自尊,萩原研二提出这个建议时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他生怕会冒犯到眼前这个骄傲的人。


赤井秀一弯了弯嘴角,笑着说:“暂时不用了,谢谢你萩原,谢谢你关心我”


“……那好吧。你要是改主意了,随时可以告诉我”


“嗯。我们回去吧,松田还在工作”


“嘿嘿,偶尔上班摸鱼一次,小阵平不会生气的,就算生气了,撒个娇就没事啦~”萩原研二笑嘻嘻地挽过赤井秀一的手臂,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真的吗?赤井秀一心道。


不出意外,萩原研二回去以后挨了松田阵平一击毫不留情的铁拳。


3、


除了咖啡厅,几人还在周围的居民区又走访调查了一番,回到警视厅已经是晚上了。


虽然成立了特殊行动小组,必要的情报仍需向自己所在的部门报告,赤井秀一和去述职的两人道别回了搜查一课。课长黑田兵卫说要先跟他讨论调查结果,但是他没见到人。


赤井秀一在课长办公室等了一会儿,一个右眼戴着眼罩的威严中年男人回来了,他第一句话就是问赤井秀一:“我刚才在爆处课看见萩原额头肿了个包,你们今天不是只去走访了吗?怎么会受伤”


“诸星,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没遇到什么危险,萩原他……他是不小心磕到的。”


赤井秀一思考过后,觉得替萩原解释说“不小心磕到”比“被幼驯染暴揍”稍微有面子一点。


“那就好”黑田颔首。


萩原研二:?管理官您完全不在意我的是吗


在黑田兵卫上任前,赤井秀一的档案一直留在毛利小五郎那里。“接手”诸星大后,黑田兵卫和毛利小五郎签订了保密协议,第一条就是关于诸星大的身份。


诸星大没有20岁之前的履历、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此外,诸星大的外表不会随时间流逝而改变。


关于诸星大的外貌,还有一点:他长得很像年轻时的玛丽,眉毛和嘴唇的形状又像以前还没有进行“面部调整”的自己——[赤井务武]。可黑田兵卫确信自己只有两个孩子。


所以黑田兵卫第一眼看见诸星大,就感到一股没来由的亲切感。


两人在办公室里对坐着,察看从爆处课拿来的所有爆炸案有关资料,加上今天刚收集的那些目击者证词,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松田……还有萩原,晚上,还、过来吗?”倦意袭来,赤井秀一的眼皮变得沉重,脑子迷迷糊糊地转不动。听他说话都慢了半拍,黑田兵卫觉得可爱,伸手摸了摸黑发青年的头。


“他们还在忙,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他不讨厌和黑田兵卫亲近。赤井秀一想道,不由地在温暖的掌心蹭了蹭。


“黑田管理官,晚安……”


“晚安,诸星顾问”


得到了回应,赤井秀一心满意足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


松田和萩原顺带处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工作,从爆处课回来时,搜查一课课长的办公室里只有独自安睡着的赤井秀一了。


宽大的黑色外套将身形并不算强壮的人整个覆盖住,身体随呼吸均匀地起伏。脸侧的发丝已经被人别到耳后了,露出的一张清瘦的脸压在小臂处才能叫人看出他还有一点肉。


赤井秀一长得像狼,乍一眼看上去难以接近,但其实性格意外很温和容易相处,睡着了更显得他毫无攻击性。


松田阵平细看一眼那件外套,只觉得眼熟得很,向萩原研二求证:“这个……是管理官的外套吧”


萩原研二“嗯”了一声,摸着下巴沉思。


黑田管理官……好像很在意诸星。


4、


12月24日,晚八点,黑田宅。


赤井秀一本以为他会一个人在自己的安全屋孤零零度过今年的圣诞夜,直到黑田兵卫来到他办公桌前,向他发出了邀请。


黑田兵卫的家离警视厅很远,环境清幽,周围零星还有其他住户,在平安夜这天,居民们的家也纷纷亮着灯,温馨的暖城热灯光点亮了寒冷的夜。


玛丽和孩子们,现在应该刚准备吃午饭吧,不知道他们平安夜有什么安排……


黑田兵卫背手立在窗前,高大的背影孤僻落寞。赤井秀一清洗完餐盘,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心里蓦地一痛。


“管理官?”


黑田兵卫侧过身,光暗交织在他左眼完好的半张脸上,略微沙哑的声音问道:“需要一个拥抱吗?”


赤井秀一有些吃惊,不过还是点点头,朝他张开了双臂。像拥抱脆弱珍惜的宝物,黑田兵卫走过来将矮了自己一个头的人抱进怀里,温暖的体温传来,他深深叹出一口气。


谢谢你没有戳穿我拙劣的谎言。需要拥抱的是我才对,是我在需要你啊,诸星。


原来像管理官这样稳重可靠的人也会有寻求安慰的一面啊。赤井秀一埋首在男人怀中,想。


黑田兵卫身上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另外一种特别的、令人安心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闻到过,可惜小时候的事他记不起来了。


叮咚——


黑田兵卫没理。


叮咚——叮咚——


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赤井秀一动了动身子,黑田兵卫才不舍地放开他。走到门前,黑田拧开门把手,和门外的两人面面相觑。


“平安夜快乐,黑田管理官!今晚过得开心吗?”——这是萩原研二。


“平安夜快乐,打扰了”——这是松田阵平。


……


……


……


“你们怎么在这?”黑田兵卫问。以往松田阵平可是跟着萩原研二回神奈川过圣诞的,今年怎么回事。


好像猜到了黑田兵卫在想什么,萩原研二解释:“因为吃太多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去诸星家看他不在,所以我们来您这里碰碰运气~”


边说不着边际的话,萩原研二边踮着脚往屋里张望,找那个人的身影。松田阵平听到萩原的理由,嘴角抽搐。


这种鬼话,亏你说的出口。


“黑田管理官,您这么高大威猛、英明神武、热心善良,我第一眼见到您就被您的英姿深深折服……”


一连串恭维的说辞从那张巧舌如簧的嘴里蹦出来,本该油腻过头的油腔滑调在这个笑容真诚明媚的青年口中却不显得令人生厌。


黑田兵卫在这段时间了解了萩原研二爱花言巧语的性子,并不反感这位实则果敢有担当的拆弹王牌,他更想听听这人还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萩原研二同样擅长察言观色,见黑田兵卫面色尚佳,他激昂上扬的语调急转直下,变得有几丝委屈:“拥有无数优秀品质的您,肯定舍不得看我们俩在圣诞夜露宿街头吧?”


“外面真的好冷啊,求求您放我们进去吧,Hagi的鼻子都要冻掉了呜呜呜——”


萩原研二可怜巴巴地眨着眼,松田阵平十分配合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们演技不错,就算知道是假的,黑田兵卫也感觉自己良心受到了谴责。


“……进来吧”


“好耶!管理官的好意Hagi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的~”


“谢谢”


萩原研二欢呼着,拉过松田阵平冲进屋里,松田被拽得重心不稳,踉踉跄跄地跟着走了,只来得及丢下一句道谢。


果然还是和同龄人比较玩的来吗?


看那两个小子进来以后就缠着赤井秀一,而赤井秀一明显乐在其中,黑田兵卫就觉得心梗。


谈到“睡觉”问题,黑田宅常年没有外人到来,保持清洁、可供休息的房间只有一间主卧和一间客卧,本来黑田兵卫和赤井秀一一人一间还是够住的,现在多了两个人就不够了。


萩原研二笑得开朗,说:“没关系啦,我们可以和诸星睡一张床,挤一挤挤一挤”


“想的美。一张床睡不下你们三个成年人”黑田兵卫态度坚决,坚决不同意,“诸星和我睡,你们一间”


“不行”这回轮到松田有意见了。他来就是想和赤井秀一近距离接触的,分房睡还怎么接触。


“那……客房给你们两个睡,我在沙发这里凑合一晚好了”赤井秀一手撑着沙发扶手想要起身去收拾床铺。


三只从不同方向伸来的手同时把他摁了回去。


“不可以!”×3


最后,几人各退一步,黑田兵卫同意了松田和萩原在赤井秀一住的客房里打地铺,至于为什么某人睡着睡着也躺到地上去,就不清楚了。


总之第二天,黑田兵卫看到被褥里被左右包夹的赤井秀一睡颜安和,气得要上火。


5、


格外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开春的风吹来也不会使人受凉,街道上的行人换下厚重的冬服,穿上各自心仪的服饰迎接春天。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边没心思关注季节更替,他们收到了失联近一年的两个同期的消息,让他们配合着演一出戏。


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零,景光。你们回国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赤井秀一在拉着行李箱,肤色人种各异的游客中找到了熟悉的人影,出自内心的喜悦让他拥抱了上去。


“想给你一个惊喜”


环着怀里人的手臂慢慢收紧,降谷零感到心酸和悲伤。他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谎言,他编造的记忆连自己也骗过去了。


萩原研二在一边帮衬说道:“是啊是啊,小降谷和小诸伏真是的,他们上国中性格就这么恶劣了,没想到在国外几年一点都没长进!”


几人其实在警校才相识,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冲矢昴被洗脑、但他们身份却没暴露时,猜到了是那个人给自己记忆做了手脚,于是他们干脆当着现在[柏图斯]的面,联合松萩两人装样子骗过他,骗过他背后的Boss。


降谷零拥抱着赤井秀一,给站在赤井秀一背后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使了个眼神。


……


警校四人在赤井秀一面前分头道别离开,又先后在机场附近的一处餐馆包间会和。


松田和萩原新奇地看两个“老谋深算”的同期谨慎地检查房间,细致到连观赏盆栽的盆底都不放过,一一查看过去。


松田阵平耐着性子等了半天,见两人也坐下,说:“行了,诸星走了。有什么不能在邮件里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诸伏景光点头,慢慢叙述起了他们在组织卧底的经历,以及冲矢昴的事。


“也就是说,诸星他缺失的记忆,其实并不是因为自我保护机制才消失,而是被洗脑生生洗掉了……整整20年的时光,或许还不止20年,那么多宝贵的记忆,他说洗就洗了?!”


瑰丽的紫色眼瞳燃着隐而不发的怒火,像冰山下即将爆发的火山。他在为那个自私自利的Boss感到愤恨,更为沦为他人工具的诸星大感到悲哀。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第一次见一向好脾气的萩原研二这么愤怒的样子。


松田阵平倒是不怎么意外,他性子跳脱又心大的幼驯染确实鲜少发怒,可一旦动了火,就不是轻易能灭的了。诸星大的情况,只要是嫉恶如仇、心存正义的人,没有一个能心平气和的听完他的遭遇。


不过说实话,他们几个也算是“冤枉”Boss了。Boss再神通广大,他能删除的只是一小部分他认为有必要删去的记忆,那些至关重要的、作为组成[赤井秀一]这个人最关键的记忆,早在赤井秀一被押上洗脑机器的时候就已经在他自己设置的心理暗示影响下,或被修改,或被隐藏了。


“没错。我们的目标是让他记起一切。外部条件方面,恢复记忆的药我们这边有人在做,内部条件就需要你们想办法刺激他自己回忆起来”


宫野夫妇在着手研究药物,收集、窃取其他小组关于洗脑的资料是降谷零和贝尔摩德做的,消灭下手痕迹、堵别人的嘴是诸伏景光和琴酒做的。


“好”松田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对了。你们现在在查的那个案子,我们也关注了”降谷零此时补充,他们卧底期间也没有完全屏蔽外界消息,那个伤害过萩原、杀死关心爱护他的姐姐的人,会付出代价的。


“而那个炸弹犯,我们最近查到他和组织有联系。过几天我会把他的资料打包发给你们。”


=


出于安全考虑,四人的见面相当短暂。


一下接受了过量信息,松田阵平回到警视厅仍心烦意乱,纷繁的思绪不断拖拽着他,试图将他拉入深渊。


松田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敲开了独属于他们特殊行动小组的休息室的门,想要休息片刻。没成想赤井秀一也在,拿着笔在一本笔记上写着什么。


松田阵平拉开一把椅子在赤井秀一身边坐下,漆黑的双眼深邃,目光凝重。


“降谷和诸伏喊你‘昴’,我和Hagi喊你‘诸星’,你都会应,而且应得很自然,好像你本来就有两个名字。”


“但这显然不可能,我想知道——”


“诸星大和冲矢昴,哪个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都不是。赤井秀一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反驳,然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沉默。


“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吗?姓,或者名,只告诉我一个也可以”松田放软了语气,循循善诱问。


赤井秀一皱起了眉,努力在自己记忆里寻找着,但是他失败了,那里一片空白。


“我……我忘记了。对不起”


他忘记了,他的名字,连同最珍贵最重要的记忆一起被藏起来了。


松田阵平低头看向那本笔记,上面涂满了没有意义的杂乱线条,笔迹或轻或重。


他把它拿了过来往前翻,每一页都是如此。


6、


[柏图斯]处于卧底状态,但是Boss有时会给他安排一些难度不大的单人任务,或者难度较大但有强力同伴协助的合作任务。


赤井秀一向黑田兵卫请了病假,只身一人来到了一片搬迁中的老城区,这里的建筑大多是些已无人居住的废弃楼房。


鼻梁上的镜框没什么重量,赤井秀一将它往上推了推,走上一处高楼的天台。


天台上,诸伏景光正在等他。


[柏图斯],赤井秀一易容后变成了粉色头发的研究生,外表温和纯良。而诸伏景光也乔装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对于[柏图斯]来说有所耳闻但并没有真正见过面的人——苏格兰。


这次行动以[苏格兰]的狙击任务为主,[柏图斯]在旁辅助,他们需要解决掉一个和组织约定合作又单方面撕毁合约的人,正是那个炸弹犯。诸伏景光想要偷偷保下炸弹犯的命,那个人必须交由法律判决才行。


[柏图斯]手里依旧把玩着他的拆信刀,偶尔拿出望远镜看看情况。诸伏景光屏住呼吸,在狙击镜中静静等待着任务目标的出现。


然而下一秒,异变陡生,一个熟悉的半长发身影在诸伏景光视野里闪过。


萩原?!


赤井秀一也在望远镜中看到了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一路小跑,眼里只有前面那个给自己留下阴影的炸弹杀人犯,全然不知自己的出现给天台上两人造成了多大的精神冲击。


炸弹犯有后手,他看似在狼狈逃窜,实际手正在衣服内袋里摸着什么,嘴角扬起一抹阴险的笑。


“狙击木仓,给我”


动态视力更胜一筹的赤井秀一无暇顾及在场震惊的[苏格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木仓。


即使忘记了前世的所有,肌肉记忆和战斗本能深深刻入了灵魂里。在摸到狙击木仓的那一刻,赤井秀一全身的细胞一瞬间活跃了起来,如同一个在沙漠中忍受干渴前行的浪者寻到了绿洲,如同一个在黑夜中盲目摸索的旅人看到了灯塔。


这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武器。赤井秀一笃信。他死死盯着瞄准镜里的身影,将准心对准炸弹犯的右腿小腿。


砰——


一颗子弹从木仓口呼啸而出,精准地射中了炸弹犯。


炸弹犯惨叫着捂住腿,歪歪扭扭地倒下了,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他指缝流出。萩原研二抓住机会冲上去制服了他,探究的眼神落在炸弹犯流血的小腿。


诸伏景光对从小交付信任的冲矢昴防备不及,这才被夺走了木仓,怔怔地看着他以极其标准专业的姿势和出人意料的准头击倒炸弹犯保下了萩原。


柏图斯……不是只擅长暗杀吗?


轰——轰——


不等两人松口气,远处忽然又响起了沉闷的爆炸声,隐隐约约,但很密集。


糟了,松田!赤井秀一顿感不妙,将狙击木仓扔回给诸伏景光,飞快跑下天台。


“我去看看,你去解决刚才那两个人”


“柏图斯!”诸伏景光反应过来也追了下去,楼下早已没有那个人的影子了。


他在附近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副眼镜、粉色假发和易容用的假脸。诸伏景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这些“痕迹”都销毁,往萩原研二所在的方位走去。


现在人被警视厅截胡了,任务失败不说,他还得收拾柏图斯留下的烂摊子——想想编个什么理由和琴酒解释他木仓膛里少去的一发子弹。


=


赤井秀一循着爆炸声找过去,在低矮的平房里看到了黑卷发男人。


“松田!你的手……”


“脱臼了,还有点骨折,使不上力”松田阵平靠坐在墙角,轻描淡写地看了眼自己无力垂在地上的右手,仿佛断了手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他也不在意为什么“请病假”的赤井秀一会出现在这。


如果忽略他脚边闪烁着不详红点和不断跳动减少的数字,以及那尖锐刺耳的电子音的话,赤井秀一觉得他甚至能在这个轻松的氛围里坐下来和松田阵平喝杯茶。


赤井秀一半蹲下和松田平视,“教我拆弹,松田”


“行。都是定时炸弹,里面没爆炸的我都拆完了,就剩这一个”


松田阵平坐直了一些,非常有闲心地开玩笑说:“放心吧,有我这个老师在旁边指导,傻子都能拆成功”


“你说我是‘傻子’?”赤井秀一挑眉。


“诶诶,我可没说名字,你别血口喷人啊”


两人相视,笑了出来,几句玩笑话让紧张的心情缓和不少。


随后,松田就开始指导赤井秀一怎么一步步拆解炸弹。赤井秀一的手很稳,松田看着他额头流下的冷汗,收敛笑容,严肃道:“我的生命可就交给你了”


赤井秀一手下一顿。


以前,似乎也有其他很多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他只是个咖啡厅老板,是一个没有参与过爆炸案以外刑事案件的警视厅特别顾问,是沾染罪恶的组织派来的卧底,那些对他说出这话的人……


是谁呢?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和立场接受这份可贵的信任的?


赤井秀一按下心头冒出的一大堆疑问,专心沉入了眼前的“大麻烦”。


终于在倒计时仅剩10秒时,拆弹成功了,两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真厉害啊”一道平淡的低音响起。银色长发的男人自漂浮的硝烟和飞尘中缓缓现身,松田阵平眼神警戒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然而身边的人不这么想。


他站起身,朝那个男人走去。


“诸星……?”


赤井秀一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步一步走到了黑泽阵面前。在黑洞洞的木仓口指向自己时,他也没有丝毫惊慌。


砰——闷闷的木仓声响了一次。


黑泽阵一发麻醉弹击中了对自己不设防的赤井秀一,接住无力倒下的身体,将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用水灌下。黑泽阵细致地拿手帕给赤井秀一擦去嘴角流下的水渍,最后把他轻轻平放在地上。


恍惚的精神瞬间紧绷,松田阵平咬紧牙,忍着关节传来肿胀的镇痛,冲到倒下的赤井秀一身边用左手将他扶起,半靠在自己怀里。不管怎么呼喊都得不到回应,松田阵平愤恨的目光狠狠射向黑泽阵,布满了血丝的双目猩红,睚眦欲裂,“你喂他吃了什么?!”


黑泽阵收起木仓,语气依旧淡淡:“别紧张,不是毒药。”


“你以为我会相信?”


“信不信随你,我不是他的敌人”


松田阵平当然不信,但男人确实没有再多做动作,他的敌意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喂”黑泽阵喊了松田阵平一声。


松田阵平不耐烦地回头瞪他,没好气问:“还有什么事?”


“他脖子后面有个东西,回去记得找人给他取出来。”


黑泽阵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后脖颈,又指指躺在松田阵平怀里昏迷的赤井秀一。交代完事,他就不再理会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7、


米花中心医院,顶层一间单人病房。


一个穿制服的技术人员悄然进门,来到黑田兵卫身边小声报告:“黑田管理官,诸星顾问体内取出来的东西,我们确认了”


“是一个皮下定位器和遥控微型炸弹的组合部件,已经安全处理掉了。”


“知道了,辛苦你们。”


技术人员安静地退出了病房。黑田兵卫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深沉的眼神注视着床上的赤井秀一。


苍白瘦削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当那双象征着无尽生命力的绿瞳被薄薄的眼睑盖住,他的躯壳就显得没有生气。


黑田兵卫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下一秒就会消失,这种重要之人即将消失的危机感让他感到不安,手掌覆上微凉的额头。


“父亲……”赤井秀一皱了皱眉,喃喃。


黑田兵卫身形一震,声音有些发颤,“我在,我在这里。”


赤井秀一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里,他又经历了一遍前世所有的痛苦和快乐,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直到他的记忆来到这一世,直到额头粗糙又温柔的触摸将他唤醒。


刺目但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整个病房,黑田兵卫宽慰地看着他,萩原和右臂打着石膏的松田也在他病床边,看上去有很多话要说。


赤井秀一接过黑田兵卫送到嘴边的水喝了一口,突然说了一个名字。


“赤井秀一。”


“?”


“……什么?!”这个名字象征了太多,黑田兵卫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赤井秀一。我真正的名字”


赤井秀一轻笑一声,说:“我有一个漫长、充满奇幻色彩的故事,要告诉你们。”


这个故事,他还要告诉给他在乎的其他人,他不想再隐瞒了。








Ps:

三篇都写完啦!接下去就是完全体阿卡伊和大家一起联合打倒Boss的大团圆结局,不多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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